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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Internship有三个Projek,其中一个是壁画。上次来实习,学校还有两面空墙,我们画了其中一面,简单的风景画,虽然没有很特出,但也不难看。这次Internship,回到同一间学校,校长又要求我们画壁画,画在风景画隔壁的空墙。
没问题,画画是我强项,而且这次有的是时间,一定画得比上次好看。
校长不是很满意上次的风景画。她说wording不好看,有些字母看起来很confusing,于是要我画新的壁画,信伶则负责把风景画的wording刷掉重写。后来这个老巫婆又换了主意,要信伶干脆把整幅风景画刷掉盖起来,画过一幅新的。
我听了很生气,还很丢脸地在学校哭起来。我不介意多做工,我不介意多画一幅壁画,我介意的是尊重。这样子贸贸然要我们把花了三天的壁画刷掉,请问尊重在哪里?这个要求太过火,我没办法轻易原谅这样一个不曾体谅别人苦心漠视别人努力的校长。风景画并不是直接画上去的,是我先在纸上打草稿,让校长过目才开工的。既然你不满意,当下为什么没有出声,只是换掉了原本的wording,然后才做出这么一个不理智的决定?
我能理解校长要求完美的心态,不过那份完美,是用变相的侮辱换回来的。
无论如何,Internship分数是校方打的,纵使有再多的委屈,还是得把风景画刷上层层白漆,盖在新壁画下。这里已经是信伶的projek,我就不多说了。
我自己的壁画,画了两幅草图,一幅是比较漂亮的风景画(选择风景画,无疑是因为风景画比较简单);另外一幅想了很久,想起中学时期时常代表学校参加外面的Poster绘画比赛,于是画了我最擅长的Q版三大民族。我把两幅草图呈上去,三大民族轻松打败了风景画。
至于wording,因为那个时期学校上不到网,我请妹妹上网找,把适合的sms来。我要的,是关于爱与宽容的wording,因为那个时候刚知道有老师投诉我和信伶不合群,不跟别人打交道,骄傲自大,真的很不开心,只希望通过壁画表达我想要的,真真切切融洽的Satu Malaysia。
整幅壁画,咧嘴而笑的三大种族后面是一道绚丽的彩虹。我要表达得很简单:通过爱去包容,去了解,去明白,去宽恕。在这个多元种族的国家里,我们不该凭肤色区分你我。
我原本预计壁画只费三天就完成,结果三天后才起步了一点点,才发现自己太傻太天真。一个星期后,两个星期后,壁画在三个星期才完成,前后花了十一天,每天平均两小时。画到最后,我已经累垮了。画壁画不辛苦,辛苦的是那面墙后面就是厕所,只要有风吹来,就会遍地‘芬芳’,可是风不吹,又热得我半死,全身又臭又脏,衣服裤子指甲都是漆,画到一半去上课,学生还要问:
“老师,你刚刚吃榴莲吗?”
汗颜。我从来不知我的汗臭味跟榴莲这么像。所以画壁画的时候,我都会陷入挣扎,一下子希望吹风,一下子希望风不要再来,只差没有自言自语起来。下课放学,学生没有事做就会围观,看着我画,问东问西,问南问北:
“老师,印度人的眼睛去哪里了?”
“老师,还有另外一个老师咧?怎么没有来陪你?”
“老师,这一边是什么颜色?”
啊不然就坐在我的背后聊天:
“Eh eh, cikgu dengar lagu semasa buat mural ni.”
“Tentulah nak dengar lagu, kalau tidak cikgu kesunyian.”
“Oh, cikgu kesunyian~”
(喂喂喂,我什么都没有说,不要胡乱猜测啊你们这班一年级的小瓜。还有坐在最旁边的那一个,你才几岁?Jason Derulo的In My Head你也会唱?!)
但是,也多亏了有这一班围观的学生,才有人可以帮我把漆扛来扛去,我才不用连跑几趟才能把所有漆收好。刚开始的时候所托非人,叫来一年级的帮我们扛,结果回到原地,发现青色的漆倒满整个地上,简直是妈妈咪呀!也有不想帮忙的学生。像我那班四年级的小鬼,明明前一分钟才站在壁画边跟我聊天,下一分钟我说:
“Kamu sekarang ada masa lapang kan?”
“Cikgu masa lang itu, saya tak ada masa lapang cikgu. Saya kena balik rumah sekarang, bye!”
即刻迅速离开,搞到信伶狂笑不止。
我的壁画,在2010年7月27日,下午2点20分,正式画完,好像刚生下小孩一样开心。如果还要再漂亮一点是可以的,不过今天就要交报告了,昨天卯起劲来一定要完成它。
说实话,要不是这次要靠学校打分,我也不会这么努力,每一个细节都要注意,去完成这幅壁画。比起被刷掉的风景画,一个画三天,一个画三个礼拜,效果当然有些差别。风景画虽然没有Satu Malaysia的这么精致,不过也算是有尽心尽力去画,没有乱乱来。画好Satu Malaysia,我还去买Spray,要喷一层保护层,实在有够市侩,想当初那幅风景画,只是画好就算,完全没有为它的未来打算一下。现在想起来,觉得风景画在新壁画下面,一定无法好好安息。
最后,真的很感谢帮我代了不少冤枉课的信伶,要不是她出手相助,我的Satu Malaysia不知要等何时何年何月才能面世。
by siawsh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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